李锦记第3代传人李文达 百年豪门禁离婚养小三

高龄90岁的第3代掌门人李文达,成功将百年老店李锦记发扬光大。 高龄90岁的第3代掌门人李文达,成功将百年老店李锦记发扬光大。

香港商界2大豪门创始人都姓李--长实集团创办人李嘉诚、恒基兆业创办人李兆基,但香港还有另一个“蚝门”世家也姓李,就是以制作蚝油发迹的百年老店李锦记家族!

李锦记这一代大家长李文达(Lee Man Tat)已经年届9旬,在今年2月《富比士》(Forbes)发布的香港富豪排行榜上,以财富净值171亿美元跃升至第3名,在大多数富豪因房市和股市转冷而财富缩水之际,李文达的身家却逆势大增。

在富豪榜名列第1、第2的李嘉诚和李兆基财富净值都超过300亿美元,但由于李锦记从创立至今都保持家族经营,不曾公开上市,外界难以窥测其财富全貌,仅能从已披露资产估算,因此有人认为,李文达的真实身家甚至可能超越李嘉诚。

3度经历分家危机

如今粤菜系诸多菜式都离不了蚝油,蚝就是牡蛎,也称蚵仔,而蚝油的发明得归功于李家人。

据说当年李文达的祖父李锦裳因为在故乡得罪了人,带著母亲辗转逃到广东省珠海南水镇,在路边开茶寮(类似小吃店)维生,有一次煮豪时忘了关火,汤被熬干,只剩锅底一层深色浓稠汁液,没想到味道竟意外鲜美,让李锦裳灵机一动,在1888年创立了李锦记蚝油庄,专卖这种酱汁。

这份蚝油事业虽让李家人有了立身之本,但真正将李锦记发扬光大的最大功臣,当属第3代传人李文达。

李锦记创立130多年,一路走过清末动荡、第1次和第2次世界大战、对日抗战、国共内战等时代乱局,直到李文达接班后,才真正从传统“前店后厂”的家庭作坊变革为现代化企业。

他引入新式生产技术和管理模式,大幅拓展既有酱料业务并改进制酱工艺、跨足中草药健康产品业务,且在3度经历分家危机后,成立了“家族委员会”、订立“家族宪法”,要求家族成员定期聚会,不准离婚、不准有婚外情,规定家族年轻成员须在外历练3年才能进入家族事业等等。

李文达对“家和万事兴”的期望从此可见一斑。这也令李家打破了“富不过3代”魔咒,成了中外家族企业传承的经典研究案例。美国西北大学商学院家族企业研究中心执行主任Jennifer Pendergast说,李锦记创始家族付出的努力“使他们传承到第5代,只有极少数家族企业能实现这样的成就。”

李文达出生、成长于澳门,而非广东。因1902年南水镇一场大火烧毁了李锦记蚝油庄,李锦裳毅然决然带著妻小搬到澳门重新开始,当时澳门商贸活动更发达,蕴含更多外销商机。李文达似乎继承了祖父这种勇于冒险的特质,但李锦裳去世时,李文达仍在母亲肚子里,因此不曾亲眼见过祖父。

李文达的父亲李兆南是李锦裳第3子,与负责打理店铺等事务的2位兄长相比,更为精通娴熟蚝油制造技术。但李文达初中毕业后,父亲并没有要求他加入家族事业,而是鼓励他出去闯荡,因为李文达众多堂兄都已早早在家帮忙,要在家族中出头反而不容易。

以中式酱料闻名的李锦记,1932年在港设立总店。

逾200种酱料热卖

在1920年代,李家第2代顺应外部局势与外销网络变化而逐渐将经营重心转向香港,并在1932年将李锦记总部迁到香港。1954年李文达的二伯父去世,在外创业、把外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李文达,因家中召唤而与新婚妻子搬到香港,回归家族事业。

但回归了家族事业的李文达,却有些无用武之地。他一心想建立自身销售系统,摆脱华商与北美贸易得透过中间组织“金山庄”的传统,但其他堂兄弟则安于有钱赚就好,他所提出改进物流仓储等建议都被否决。对于企业经营的理念不一,埋下了分家的导火线。

韩战期间美国对中国地区实施的贸易禁运措施,在1965年波及李锦记,李文达临危受命成了家族企业挂名负责人。随后中国文化大革命与政治斗争所造成的社会紧张气氛扩散到港澳地区,李家大房、二房子孙萌生了出售家业并移居海外的念头,因极力劝阻未果,李文达最终在父亲支持下,咬牙背负庞大财务压力买下另两房手中股份。

1972年李文达正式接掌李锦记,即刻下达2项决策,一是摆脱垄断对美贸易的“金山庄”箝制,二是发展多品项差异化价格产品。李锦记生产的蚝油以高品质著称,早在1930年代在北美华侨圈就名声响亮,走的是高档市场路线。拜李文达决心拓展平价产品业务所赐,才有现今李锦记达200多种酱料产品畅销海内外的局面。

李文达把握了绝佳机会,趁著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森出访中国、美中政治氛围转变,且北京赠送了一对熊猫给华府,在美国掀起风潮时,在北美市场推出“熊猫牌”平价蚝油,一举打开声势。

李文达从危机中看到机会、从小处洞察大格局的眼光,就展现在这些决策中。在去年出版的《李文达传:酱料大王的传奇》中,李文达于序中说:“世间万物互相之间存在著错综复杂的关系,给人们呈现出混沌不清的样子。我们所能接触到的可能只是它们的冰山一角,但只要我们擅于从小见大、见微知著,发现蕴含其中的客观规律,摸索到解码之道,我们就有机会从小走到大。”

为推广产品与知名度,李锦记举办厨艺大赛,现场提供旗下各种酱料。

1980年代,李锦记开始高速成长。《李文达传:酱料大王的传奇》中引用了一些研究,提到1980年代初李锦记年营业额只有数百万美元,但到1994年估计已超过1亿美元,可谓相当惊人。

现在早已掌握集团日常营运的李锦记第4代继承人回忆道,从前父亲说带他们出去“旅游”,往往都是飞去世界各地拜访客户或代理商。李文达所生4子1女--长子李惠民、长女李美瑜、次子李惠雄、三子李惠中及四子李惠森,全都在中学毕业后留学北美,是李文达开拓海外市场的最佳助力。

然而1980年代李锦记遭遇了另一次分家危机,这次显然令李文达更为难,因为提出分家的是李文达的亲弟李文乐。李文乐生性较保守,不赞成哥哥大举购地建厂的决定,加上李文乐罹病、中英为香港前途展开谈判等事件,使李文乐夫妇决心分家并移民海外。

李文达与弟弟李文乐打了2年官司,最终李文乐勉强接受公司股份4、6分,并由李文达拿出8000万港元钜款买回李文乐手中4成持股。不仅是李文达,两兄弟的父亲李兆南也大受打击,没来得及等到1988年大埔厂区启用就病逝,后来李文达特地在厂房正门口安放了李兆南的汉白玉坐像。

1990年代,李锦记在广州成立“无极限”(原名“南方李锦记”)品牌,跨入中草健康产品市场,由李文达幼子李惠森负责。据陆媒报导,如今无极限是中国第1大直销业者,2017年营收达39.2亿美元,与家传酱料事业分庭抗礼。

但《李文达传:酱料大王的传奇》中提到,在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带来的经营压力和政府政策转变下,母公司李锦记曾考虑出售健康产品直销业务,令李惠森一度萌生“出走”念头。

熊猫牌鲜味蚝油是旗下热销商品。

5代遵守家族宪法

在历经数次“家变”危机后,面对第4代已接管家族企业日常营运、第5代孙辈14人未来也将准备接班,李文达开始寻求让家业长治久安的方法,因此在2002年建立家族委员会,下辖家族办公室、家族投资公司、家族慈善基金和家族培训中心,用意在及时沟通协调家庭内部意见、培训家族年轻成员并培养家族凝聚力。

不同于传统东方家族的家规家训,李锦记的家族委员会引入西方现代化与制度化治理色彩,所制定“家族宪法”为共同商讨、一人一票表决而定,具有一定法律效力,一旦违反有必须退出董事会等后果,且载入公司章程与信托基金细节,使受过西方教育的年轻一代乐于参与其中。

例如,由于李文达与妻子蔡美灵鹣鲽情深,认为家庭和乐为家族兴旺的根本,所以在家族委员会成立时,提出了不准离婚、不准有婚外情、不准晚婚3个条件,但最终因众人对“不准晚婚”没有共识,只通过了不准离婚与不准有婚外情2条规约。

值得一提的是,不仅李文达与蔡美灵结缡数十年始终恩爱,李文达的父亲李兆南终其一生也对元配厮守如一,与当时时兴的三妻四妾风俗迥然不同。李文达曾在公开演讲时谈到:“在我的经验当中,家族要为家庭的纷争付出沉重的代价。我的弟弟因为家族业务与我意见分歧,以致不与我往来,我至今十分痛心难过。我不希望下一代有我这个不愉快的经历…无论如何,都要以家族为先,没有和谐的家庭,就不能延续家族,亦没有可延续发展的家族事业。”

李文达(中)、蔡美灵(右3)夫妻与5名子女合影全家福。

有6成把握就出手

将百年老店李锦记发扬光大的第3代掌门人李文达,有一套“六六七七”哲学广为人知。他常和下属或朋友表示,做事无需先想着输赢,作决策时要勇于冒险尝试,不求百分之百保险,只要有个6成或7成把握,并且觉得方向正确,就该出手,切忌考虑过多、瞻前顾后。在大胆突破和保守守成间抉择,似乎正是李家几次分家风波的起因。

据说,李文达从年少开始就满脑子想作生意,曾经涉足的“副业”从地产、餐饮到后来的健康产品等数不胜数,早年还曾从台湾梨山地区进口木料做寿材业务,彷佛把创业经商当成嗜好。

在经商一道上,李文达显然有自己的原则,从李锦记官网所载“思利及人”这条核心价值就能观察出。2014年李文达曾谈到:“‘思利及人’这4个字很有意思,做人知道若能跟随这4个字,便可以很和谐,用在哪里都可以,做生意可以,家庭、社会、公司都合适,真的很好。”

李家第4代5个子女都对父亲耳提面命的这4个字烂熟于心,曾在不同场合提及这个核心价值的意涵。

“思利”是人做事的根本动力,“及人”要有概观全局的视野,能够换位思考、懂得聆听,和对方互利共利。

积极拓展平价产品业务,中国产线可制造逾200种酱料。

【李文达小档案】

★现职:李锦记集团董事长
★年龄:90岁
★身家:171亿美元,香港第3大富豪
★家庭:与妻子蔡美灵结缡65年,育有4子1女,孙辈共14人
★经历:
.1929年1月5日生于澳门,其父李兆南为豪油发明人李锦裳3子。
.1946年离家北上广州,打理祖父投资的广州物业、开设店铺卖蚝油。
.1954年移居香港,回归家族企业,1965年成为李锦记牌照登记人。
.1972年第1次分家,三房独力买下大房、二房股权;在北美推出熊猫牌蚝油。
.1986年第2次分家,付出8000万港元巨资收购其弟李文乐手中4成股权。
.2012年李锦记获选为中国“神州9号”酱料供应商,登上太空。
.2017年斥资12.83亿英镑买下匿称“Walkie Talkie”(对讲机)的伦敦地标摩天楼,刷新伦敦单栋大楼交易纪录。
.2019年登《富比士》香港富豪榜第3名。